午后,田敏颜刚眯一会儿,就听见外间丫鬟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焦急。
“谁在外面?”田敏颜半眯着眼,从榻上翻身坐起,揉了揉额角。
如意走了进来,田敏颜一见她的脸色,心里微微一沉,皱眉说道:“说罢,什么事儿?”
“小姐,刚刚丫头说跟着几位小姐出去的家丁回来报说,几位小姐和人起了争执。”如意冷着脸说道。
田敏颜的脸登时拉了下来,再加上没睡好的起床气,火气腾地烧了起来,斥道:“都是死的不成,我是怎么说的,让好好看着,还让她们胡闹。”
“小姐,对方是乐家的小姐,乐怡。”如意提醒了一句。
田敏颜的太阳穴立时突突突地跳了起来,咬了咬牙,说道:“伺候我更衣。”
“是。”
路上,田敏颜了解到起争执的原因是黄文茹和乐怡在绣云裳看中了同一件衣裳,原本也没什么,可偏偏黄文茹自得自大的响了自己的来路,一下子就点着了乐怡。
乐怡的父亲是个五品官,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千金,自然看不上黄文茹她们那样的寒酸样,再一听竟然是死对头的亲戚,就讥讽起来。黄文茹也是不甘示弱的,也是最要脸面的,早把田敏颜她们的警告忘得一干二净,这你来我往的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还动了手。
乐怡刁蛮,黄文茹泼辣,抓发髻什么的,必不能少,你抓掉了我的两根发,我挠掉你的皮,黄文茹力气大,身材也比娇小的乐怡要高些,指甲长长的,将乐怡的脖子给挠出了两条血痕。
女子的容颜向来是大事,这都见了血,又是在脖子,生怕毁容的乐怡尖叫一声就招呼丫鬟婆子开打。
黄文茹身边也有丫鬟婆子,可毕竟他们的主子是忠县伯府,也谨记着田敏颜的话不敢起争执,也只有防守,并没有怎么还手,一行人被打的很是狼狈,黄文茹的脸也被乐怡挠出了一条血痕。
这下可好,谁都不让谁,闹得不可开交,跟一泼妇似的从铺子扭出了大街,幸好三皇子妃上香回府经过,这才阻止了这场闹剧。
田敏颜听到这里,在马车就砸了一个茶盏,好,很好,她千吩咐万吩咐,就是不听,这下可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吉祥如意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敢出声,默默地收拾马车内的碎片,心知小姐这几日已经够忙了,现在再出这事,能不火吗?
只怕御史会抓着这事,弹劾两家治家不严,纵女行凶什么的。
匆匆赶到三皇子府,田敏颜让人递了帖子,很快,就有人来迎她们进去。
三皇子府她也是第一次来,想不到第一次来就是因为这些破事,田敏颜的心别提多火了。
顾不得欣赏三皇子府的景色,田敏颜被领到三皇子妃见客的偏厅,一眼就看到两边人马,看样子,是已经梳洗过的,可乐怡和黄文茹的脸,都难看的很。
黄文茹一看到田敏颜,就想要控诉,可见到田敏颜那脸色,是黑的不能再黑,立即闭紧嘴巴,而黄文媛她们,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儿。
乐怡见了田敏颜,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瞪出两个洞来。
田敏颜压根不看她,只上前,端端正正地给三皇子妃屈膝行礼,三皇子妃笑着抬手道:“起吧,就你多礼。”
“今天是麻烦三皇子妃了,让三皇子妃见笑了,敏颜心中有愧。”田敏颜却是摇摇头,再度行了一个大礼。
“哪有麻烦,我也就是经过,也问过了绣云裳的伙计了,都是一场误会,就是年轻姑娘,心里斗着气呢。”三皇子妃笑着道。
“慧敏县君,你可真要管管你家的亲戚姐妹,就乡下土包子,还想买绣云裳,她买的起吗?没教养,没规矩,整一个泼妇疯狗,逮着人就咬。”乐怡讥讽地道。
“你骂谁疯狗你。”黄文茹跳了起来。
“住嘴。”田敏颜轻斥一声,瞪着黄文茹喝道:“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撒野,你当这是你家里?还有没有规矩了?狗咬你一口,你也要咬回去不成?”她话音一转,又对三皇子妃行礼说道:“三皇子妃,请恕我表姐无礼,她是从乡下小地方出来的,向来自由惯了,不大懂这边的规矩。”
“无妨,黄小姐也是真性情。”三皇子妃淡淡地笑了笑。
乐怡却是听懂了田敏颜话中的意有所指,骂她是狗呢,腾地站了起来,狠狠地瞪着田敏颜,却在看到三皇子妃那淡淡看过来的眼神,心里一秫,讪讪地坐下来。
“我看呐,都是一场误会,大家说开了就好了,看在我份上,握手言和好不好?”三皇子妃笑着说道。
“三皇子妃,我这是毁容了啊。”乐怡却是指着脖子哭了起来:“将来我可怎么嫁人啊?”
“太医也说了,并无大碍,我这有宫内的生肌膏,你们都拿一瓶去,年纪轻轻的别留了疤。”三皇子妃笑着让身边的丫头呈上两瓶精致的膏药。
“多谢三皇子妃,明儿个我必然备厚礼向三皇子妃你谢罪。”田敏颜笑着拜了一礼,又看向黄文茹道:“还不谢过三皇子妃。”
黄文茹屈膝谢了,一点都不敢说个不字,乐怡虽恨,也不敢造次,也跟着福了一礼。
“好了好了,都回去吧,改明儿我拜花宴,请你们来耍,可别心里恼了。”三皇子妃呵呵的笑道。
田敏颜笑着应了,眼睛扫过那双眼放光的黄文茹,心头一阵阵发紧,再让她来,还不知要弄出多少麻烦来,得让她们快些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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