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夸张的说,岭南省委班子中间,个个都是精兵强将,个个都是在岭南甚至是在共和国享有盛誉的人物,这一点,楚江跟其比起来,就明显弱了很多。
乔正清的办公室不大,但是装修很雅致。
办公室的家具都是深红色调,典雅大气,有一种欧式的复古格调。
尤其是书柜旁边,竟然有个酒柜,柜子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红酒,很是惹人注意。
而在书柜的另一边,却悬挂了一副水墨画。
画上画着一只雄鹰立在悬崖上俯瞰大地,题字《侧目》,落款是“徐悲鸿印”。
这样的装饰并不显得突兀,反倒给人一种中西合璧的和谐之感。
乔正清坐在高大的办公椅上,背微微的向后靠,眯着眼睛盯着陈京。
陈京恭恭敬敬的走到他面前,道:“乔书记!”
乔正清轻轻的哼了哼,放下手中的笔,缓缓站起身来,道:“楚江不见得好吧?干最累的活儿,面对最糟糕的环境,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去了就能翻得了天?
现在怎么样?人吃了亏,戏又不好看,背后还有人说三道四,我说你是为了哪一出?
当初你如果听我的,现在你还用带着这么多人到莞城来考察学习吗?你现在就是莞城市委书记,全国各地的同志们要到你的地盘上学习!
你呀,你,就是听不得别人在你耳朵边上捣鼓,耳朵根子软。”
陈京抿嘴不语,乔正清盯着他看了很久,指了指沙发道:“去那边坐吧!你能来,我不让你坐,回去心里更有疙瘩了!”
沙发很舒适,很松软,看工艺应该是意大利的双缝纫工艺,陈京用手轻轻的抚摸上面的针纹,感叹的道:
“岭南比内地真是发达太多了,内地咱们伍书记办公室可不敢摆这样的沙发,那样下面上行下效,最后必然要出问题。可是在岭南,这样的沙发只是普通的摆设,比不了啊。
我现在担任荆江市委书记,咱们一个市的产值,也最多就是莞城一个区的产值。这一点也比不了,不服不行!”
乔正清嘿嘿一笑,道:“怎么?陈京,我听你这语气,心里好似很不服气一样。你还是喜欢荆江那个穷地方?”
陈京道:“也不能说是喜欢,只是我从小就在楚江的那块土地上长大,对那边有感情。南巡首长不是说过要共同富裕吗?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最后实现共同富裕。
现在岭南就是先富起来的地区,而楚江还是个穷地方。
我是从岭南出来的干部,了解岭南的发展方式和成功经验,所以组织安排我到楚江工作,也定然是有深意的,我自己内心还是比较平衡的!”
“深意?”乔正清抬头看了陈京一眼,忽然乐了,大笑起来道:“我说你陈京到楚江工作时间不长,伍大鸣的那一套弯弯绕你倒学到了精髓。尽扯淡,谈什么组织意图。
你一个小小的市委书记,组织上还能考虑到你出身岭南,让你去带领荆江发展,实现共同富裕?”
乔正清摇摇头道:“尽是自欺欺人,要说你去楚江,那根本就是伍大鸣把给你坑过去的。楚江就是个乱摊子,他疲于应付,难以收拾,不找几个得力的人,他能够坐稳省委|书记的位子吗?
你倒好,跟我谈什么组织深意,你当我乔正清越活越回头了,那么好忽悠?”
陈京长长吐了一口气,有些尴尬。
在这个问题上,他永远是说不过乔正清的。
乔正清当初在岭南也是孤立无援,他希望陈京能够重回岭南,成为他重要的臂膀。
陈京却没有选择他,反倒选择了穷乡僻壤的楚江,选择了伍大鸣,乔正清心中能不吃味,能不耿耿于怀?
乔正清在电话曾经反复跟陈京做过工作,他甚至说了很极端的话,他道:
“陈京,我知道你跟伍书记之间私人感情比较深,可能相比我来说,伍书记你更信任。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你是去苏北,或者去闽南,我吱都不会吱一声。
你倒要,放着岭南这么大好的地方你不愿待,反倒去楚江那个穷乡僻壤,你这是哪根筋出了问题?
要我说,你这是自己对自己的政治前途不负责任,你这是自我过分膨胀,你当你是天神下凡,什么烂地方你都能搞好?”
陈京在荆江工作的时候,没遇到困难,每每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他脑子里就会想起乔正清的这番话。
在西北系的领导中,要说和陈京关系近,非乔正清莫属。
而对于乔正清陈京心中也有一颗愧疚的心,的确,陈京在岭南工作的几年,乔正清对他的帮助很大,对他的支持也是不遗余力,这一些都让陈京心中很是感动,也很感激。
两人沉默了很久,陈京道:“乔书记,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算我后悔也不顶用了。一切选择都是我自己做出的,我愿意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你判断得不错,我在荆江的工作并非一帆风顺,有时候还挺困难。
但是我有信心把那边的工作做好,一年做不好就做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总有做好的那一天,您说是不是?”
乔正清眉头一皱,道:“你糊涂!做不好你还可以来岭南,你放心,具体的调动工作我去做,你要你个人没问题,其他的我都负责搞定……”
陈京呆若木鸡,竟然怔怔不知道如何言语……RS